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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认知语法视角下吃食堂研究的反思 “食用”是现代汉语中常见的一种表达，其特点是某种特征。因为依照表达惯例,“吃”后应跟表达食物的名词,而“食堂”是提示地点的名词。这一语义句法的特殊性,引起了语言学界的普遍关注。不同语言学流派从不同研究视角出发,对这一句法构造进行了不同阐释。生成语法研究认为,构成这一结构特殊性的主因是动词具备不同的词汇语义表征或汉语中部分动词可以不选择标准题元解读而获得句法实现。构式语法则认为“吃食堂”是单宾语句的基本构式之一。认知语法研究认为,“吃食堂”结构中的“食堂”是受事宾语的转喻形式。计算语言学则认为“吃食堂”这一结构属于汉语语义表达框架中的广义配价模式。 近期,南京大学青年学者董粤章针对汉语“吃食堂”结构,在《外国语》发表《构式、域矩阵与心理观照——认知语法视角下的“吃食堂”》一文,进一步结合认知语法阐释其结构合理性和语义差异性的深层动因。该研究认为主体心理观照方式的改变所带来的认知域切换,即食物的去焦化和环境的核心化,是导致“吃食堂”结构成立的主因。其与标准“吃”及物构式范型的差异主要体现为特殊的构式义和及物性低。 本研究认为,董对于“吃食堂”结构所做的认知语法研究,确实在一定程度上推进了以受事宾语的转喻为基点的相关研究。但是这一研究思路也存在明显不足。食物的去焦化以及环境的核心化缺乏广泛的解释力。这一研究所界定的“吃食堂”所具备的特殊构式义也颇值得推敲,而其所认定的低及物性则缺乏深层的认知解释。 因此,在分析上述问题的基础上,本研究仍基于转换生成语法理论,特别是近期最简理论和语段理论中关于词库的界定来阐释“吃食堂”结构的句法特殊性。但与既往研究不同的是,本研究认为“吃食堂”等结构之所以能够被允准,主要是因为汉语不具备显性格特征,形式句法层面的约束较弱,这直接导致句法推导中形式匹配和语义匹配的错位,相关关联语义词汇也可作为备选项进入推导。这些关联语义词汇的关联语义项由主动词的语义允准,在汉语中无需进行格核查。但一旦脱离主动词,关联语义词则不能进入相关推导,因为关联语义项未获允准。 本研究思路,实际上是将“吃食堂”等在汉语中存在,而在英语中不存在对应体的表达,认定为语言参数设定的不同,这就在实际上否定“吃食堂”等相关结构属于基本构式之一。 一、 认知域向社会域的转换 董文认为,“吃”的域矩阵至少包含两个认知域:身体——生物域和社会域。在此基础上,董文论证“吃”之所以能和“食堂”建立对应关系,主要是因为由于认知域切换带来的显影调整,其深层动因是主体心理观照方式的改变。在身体——生物域中,食物成为焦点,而当心理观照转换到社会域后,环境在社会场合的重要性使其获得核心参与者地位,因而成为焦点。“吃食堂”之所以成立,源于食物论元的去焦化和环境参与者的核心化。 本研究对此持不同意见。首先,环境并非认知域中社会域的要素。因此认知域切换带来的显影调整,并不能使“食堂”这一环境要素替代食物成为焦点。社会认知域理论的开拓者Smetana认为,认知域中的社会域应该反映主体间性。[p.121]因此,身体——生物域向社会域的认知域切换可能更好反应以下例句体现的语义事实。 1)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2)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如果不迎难而上,就很有可能被竞争者吃掉。 例句1)折射的是身体——生物域中的食物链,“小鱼”和“虾米”各自作为食物成为这一认知域中的焦点。而在例2)中,认知域从身体——生物域转向了社会域,这一例中的“吃”反映主体竞争,一方失败的结局。从这两例中,我们可以体察“吃”一词认知域从身体——生物域向社会域转换的真实意义。将环境因素作为社会域因素实现认知域转换则显牵强。 其次,将环境因素作为社会域而替换食物所体现的身体——生物域来解释“吃食堂”表达的合理性,也缺乏普遍的解释力。例如,多数场合人们会选择在家里吃饭,“家”构成了“吃”这一行为的典型环境,当然“吃家”这一表达不合法。而汉语中,很多用来表达进食工具的名词却可以和“吃”搭配使用,如“吃大碗”、“吃筷子”等。如按照董文的思路,是否必须将工具因素引入“吃”一词的社会域,才能正确解释上述表达的合理性?显然,将工具因素纳入社会域也不合理。 在以认知域切换,食物论元去焦化和环境参与核心化来解释“吃食堂”认知语法合理性的基础上,董文还着重阐释了由于这种认知语法差异所形成的“吃食堂”结构的结构特殊性和语义特殊性。从结构特殊性看,董文认为,由于焦点选择的调整所导致的及物性低造成“吃食堂”没有对应的被动形式。从语义特殊性看,董文认为:(1)“吃食堂”常表达对比义,如与“在家里吃”形成对比;(2)“吃食堂”可与维系较长时间的表达连用,不可与维系较短时间表达连用。如不能说“我吃了三分钟食堂”;(3)“吃食堂”可表达经历一种特殊的生活方式,如“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单位吃食堂”;(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