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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说 评 文坛纵横 论 !" 李建军专栏： 小说病象观察之三 必要的客观性 李建军 小说创作存在两种消极的倾向，一种是 作智慧，就好像要骏马向山羊学习奔跑一样 病态的客观性倾向，一种是病态的主观性倾 可笑。他们对十九世纪的 “客观地”叙写生活 向。前者否定世界与人的主体性关联，否定人 的 “真实性”原则嗤之以鼻。他们倾向于接受 对世界进行意义开掘和价值判断的必要性， 这样的写作理念：小说就是一种纯粹的主观 罗伯一格里耶的话极具代表性：“我们必须创 想象的产物，而追求 “客观性”则是庸俗的，反 造出一个更实体、更直观的世界，以代替现有 文学的，是低能与观念滞后的标志。他们认识 的这种充满心理的、社会的和功能意义的世 不到那种与小说的价值密切相关的客观性的 界。让物件和状态首先以它们的存在去发生 意义，认识不到没有这种客观性，小说的整个 作用，让它们的存在驾临于企图把它们归入 事象世界，就缺乏稳定的根基，就失去了内在 任何体系的理论阐述之上，不管是感伤的、社 的价值和持久的生命力。 ! 看看余华是怎样贬低 “十九世纪文学”的 会学、弗洛伊德主义，还是形而上学的体系。” 后者则切断文学与外部世界及现实生活的关 吧。他对 “十九世纪文学”，准确地说，对现实 联，把任意的想象和抽象的观念，当作写作的 主义文学的否定态度鲜明地表现于 《虚伪的 基源，最终把小说变成了梦游症式的个人体 作品》一文中。在这篇余华自谓 “具有倾向的 验，或用话语进行游戏的 “一腔废话”，从而使 创作理论”中，我们看不到有价值的观点，倒 作家所叙写的一切因为缺乏充分的现实感、 是作者语无伦次的逻辑混乱和似是而非的虚 鲜活感和真实性，而成为心造的幻影。尽管客 言妄语，给人留下了深刻而别扭的印象。余华 观地叙写生活，是十九世纪现实主义文学的 有怀疑的勇气，但是缺乏成熟的智慧。他对十 重要经验和伟大成就，但对当代的相当一部 九世纪文学经验和传统的否定给人一种幼稚 分中国作家来讲，这一经验是可疑的、无效 而可笑的印象。在他看来 “真实”与 “想象”是 的。在他们看来，要今天的作者向前人学习写 相互敌对的，“真实”与 “早餐”是没有关系的， 于是，他顺理成章地蔑视 “十九世纪文学”的 望”的 “道具”。这样，余华就用 “欲望”代替了 伟大经验，怀疑一种关于文学的 “普遍标准”， “人物”，用 “精神”置换了 “生活”，用纯粹的主 “有关二十世纪文学评价的普遍标准，一直以 观世界否定了客观世界。作为这种观念的产 来我都难以接受。……十九世纪文学经过了 物，余华小说中的人物给人一种抽象、虚伪、 辉煌的长途跋涉之后，却把文学的想象力送 僵死的印象，是一点也不奇怪的。正像他对 ! 上了医院的病床。”这位牙医出身的小说家， “十九世纪文学”的 “那种竭力塑造人物性格 似乎乐于把自己厌恶的东西送到 “病床”上解 的做法感到不可思议和难以理解”一样，我们 剖。但是，他只有气冲斗牛志凌千载的宣判， 对余华的那些无视人物的性格真实和复杂性 却没有耐心和能力说明，“十九世纪文学”如 的伪 “先锋”小说同样 “感到不可思议和难以 何 “经过了辉煌的长途跋涉”，又如何及为什 理解”。一个稍有鉴赏力的人，只要读读他的 么要将对文学创作来讲须臾不可少的 “想象 胡编乱造、乏味无聊的 《鲜血梅花》和语言芜 力”送到了 “医院的病床”。他倒是说了一些关 杂不整、情节荒诞离奇的 《现实一种》，就可以 于 “十九世纪文学造就出来的读者”拒绝 “新 看到余华的混乱的主观化创作理念导致的病 的冒险之类”的话，对这类读者来讲，“一条街 象有多么严重。余华的小说有一种阴暗的冷 道意味着交通、行走这类大众的概念；而街道 酷和残忍，缺乏鲜活的现实感和丰富的历史 的泥迹，他们也会立即赋予 不‘干净’，没‘清 感；缺乏复杂的人性视境和温暖、健康的人性 " 内涵—— 扫’之类固定想法”，而在罗伯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