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阿q英雄传》的深层叙事结构.docxVIP

论《阿q英雄传》的深层叙事结构 《阿q正交》一直被研究者视为现实主义的杰作，这一点通常是合理的。但这个判断只是比较一般的判断,对《阿Q正传》现实主义的特殊性没有准确的意识和把握(关于这篇小说现实主义的特殊性问题,本系列论文第四篇将以《大型对话与批判的文化现实主义特征》为题专门探讨),同时,在艺术结构上,对这部小说表层形象世界下面暗隐的狂欢节仪式的深层叙事结构也缺乏把握。而这种深层结构对表层结构会产生虽然是不露痕迹但却是极其深刻的制约,这种制约最重要的表现之一是:在形象层面,《阿Q正传》表层叙事结构遵循的不仅是现实主义的写实(反映)原则,也不仅是它将对现实的反映纳入了对那个经典性史传英雄故事模式的讽刺性模拟,1同时,表层叙事层面的这种反映与模拟还受制于其深层狂欢节仪式结构,从后者的角度讲,《阿Q正传》也是对一种先在于小说的具有普遍文化意义的仪式的有意识或无意识复写,这种复写使小说表层叙事带有明显的表演性和程式性。《阿Q正传》正是这种在对历史传记英雄豪杰故事框架的讽刺性戏拟中,表层现实主义个性化叙事和深层狂欢节仪式的程式性和复写性展示结合的产物。本文将集中分析这部小说深层叙事结构和主人公角色原型。 在进行分析之前,有一个前提需要廓清——这是本节的分析视角得以成立的基础:中国本土的传统文化中,是否有相当于欧洲狂欢节的节庆,如果有,为什么一般文化人都觉得比较陌生?如果没有,用狂欢节仪式来描述《阿Q正传》是否合适?我首先回答后面一个问题。即使中国传统文化中并没有狂欢节这种节庆和相关的文化现象,用狂欢节仪式来分析《阿Q正传》也是合适的,因为这部小说写作于西方文化和文学大规模播入中土的20世纪20年代,中国现代新进小说家几乎无一例外地都是在欧风美雨的沐浴下进入文学写作世界的,鲁迅恰恰是这些小说家的代表。他的创作完全可能接受与狂欢节有关的西方文化和文学的影响(《狂人日记》、《阿Q正传》都是最典型的例子)。 确认这个前提再来回答前面一个问题:中国传统文化和文学中有狂欢节这样的节庆吗?这个问题需要更深入和专门的研究,我在此只简要地表达这样一种看法: 首先,中国文化总体上是一种讲究平衡适度特征的文化,尽量避免极端片面是这种文化的一种自觉追求,因此,类似狂欢节这样的节庆在中国即使有也不具有在西方那样特别重要的文化与社会意义。这是因为,西方狂欢节的产生是以长期和高度压抑为前提的,正因为有了长期和高度的压抑使人有大量的社会能量和心理能量淤积,因此,狂欢节那种短时间内冲破压抑的尽情释放才具有特殊重要的社会心理和文化意义。狂欢节设置的社会心理基础和文化基础正在这里。而欧洲文化在相当长的历史阶段中是具有极度片面性的文化,正是这种片面性的文化导致了社会和文化生活的失衡,以及对人类心理和生活某些方面的长期和严厉的压抑,因此,短时间内冲决一切禁锢和压抑,让淤积的社会心理能量集中释放就成为十分必要的事情,狂欢节在欧洲中世纪历史和文化中具有特殊重要的意义决非偶然,它是以中世纪严厉的宗教禁欲和否定世俗生活的压抑性现实为前提和基础的。中国文化由于总体上追求平衡适度,极度片面因而也高度压抑的情形是不多见的,所以,即使有狂欢节这样性质的节庆,它在中国文化中也不具有在欧洲文化中的极端重要性。 当然,另一方面,没有压抑的文化是不存在的,人类文化产生的一个前提就是压抑,越往古代越是如此。所以,即使是追求平衡适度的文化,也必定有自然和社会诸多方面的压抑存在,并且在某些时代,这种压抑甚至会比较严重。因此,具有狂欢节意味的释放性节庆仍然可能产生并且具有一定的社会和文化意义。在这个意义上,类似狂欢节这样的释放性节庆在一切民族的古代文化中都会产生和存在。这一点,著名文化人类学家弗雷泽在其巨著《金枝》中有深入的研究。在中国古代,这种类似狂欢节的节庆也是存在的。许多祭祀活动的构成部分之一,就是狂欢。例如,古代的社祭就是具有狂欢节性质的节庆。据记载,在周代,社祭期间要举行盛大的全民性的祭祀和庆典,在这期间,有关方面的管理者甚至鼓励旷男怨女践越礼教约束,“淫奔不禁”1。而据专家研究,在社祭期间,在祭坛周围的桑林里,男女之间狂放的性媾不仅是允许而且也是被鼓励的,这种生活,到今天还沉淀在“桑间濮上”这样的成语里。不仅是社祭,像正月十五的庙会、端阳节的划龙舟等等,都是全民性的带有狂欢节性质的节庆。因此,中国古代一样有狂欢节性质的节日,只不过没有以狂欢节来命名,并且它们在中国文化和历史生活中没有西方古希腊罗马和中世纪狂欢节具有的那样的重要性。 关于中国某些节庆的类狂欢节性质,著名学者钟敬文先生曾有专文论述,可参看。2 在作了这些简单的介绍之后,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用狂欢节仪式来分析《阿Q正传》在逻辑和文化前提方面不存在困难。而且,指出这部小说最早发表的因由和地方也许更有助于确认这个结论:《阿Q正传》最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