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的内在道德"抑或 "立法技术的伦理正当性"——从"富勒困境"谈起.pdfVIP

‘‘ 法律的内在道德”抑或 ‘‘ 立法技术的伦理正当性” ——从“富勒困境”谈起 刘爱龙 内容提要富勒提出的“法律的内在道德”理论在学界引发了巨大的争议，争议的焦点在于，合法性诸原 则能否真正被视作法律的内在道德。通过分析不难看出，富勒在面对诘问时陷入了理论困境。事实上，富勒 所谓的法律的内在道德毋宁应被视为立法技术的伦理正当性。对立法技术的探索和应用上的道德问题进行 价值哲学与社会实证分析是立法技术的伦理正当性研究的主要内容。立法技术伦理正当性分析的必要性主 要在于，对具有正当性的立法技术的探索、发现与立法者职业道德素质的高低呈正相关关系；对法的制度伦理 的坚守能使立法者有效避免滥用和误用立法技术。而对立法技术进行价值追问和道德效果的社会实证分析 则提供了研究的可行性。 关键词法律的内在道德立法技术的伦理正当性立法科学化与民主化 非简单的技术应用问题，更是人类实践理性在立 引 言 法上的具体运用，它直接决定着立法者的立法行 基于对人类行为进行普遍性强制调整的独特 为和整个立法过程的伦理正当性。 社会功能，法律成为现代民主宪政国家进行政治 在此，笔者尝试从富勒为其“法律的内在道 统治和社会事务管理的主要手段之一。在制定法 德”所作的辩护人手，剖析富勒在对其批评者所 律的过程中，立法技术水平的高低以及对立法技 作的理论回应中不可避免地陷入困境的原因，指 术的应用直接决定着立法的质量与效益。而立法 出走出这一困境的出路在于把“法律的内在道 技术水平的高低和对立法技术的应用，除了受到 德”置换成“立法技术的伦理正当性”，并在此基 立法者法律专业素养等非伦理性因素影响外，还 础上展开立法技术之伦理分析的必要性与可行性 受到法的制度伦理、立法者职业道德等伦理性因 的探讨。 素的影响。事实上，在立法实践中我们经常发现， 富勒困境：关于“法律的内在道德”的理论辩护 优良的立法技术和对其善意使用是良法产生的重 要前提，而拙劣的立法技术和对立法技术的恶意 富勒在其《法律的道德性》一书中指出，法律 使用则是恶法滋生的温床。因而，立法技术就绝 有内在道德与外在道德之分。法律的外在道德是 207 弘落笋干，2010．2 指法律的实体目标；法律的内在道德则是指法律 强加于公民的权威的单向投射，那么，法律的基本 的解释和执行的方式问题，即一种特殊的、扩大意 现实便得到昭示。富勒指出，这一假定的谬误之 义上的程序问题。法律的内在道德可以具体化为 处在于，它混淆了管理性指令与法律的区别。作 八项合法性原则：(1)法律的普遍性；(2)法律应为社会秩序安排的两种形式，管理性指令与法律 该公布；(3)法律适用于将来而不溯及既往；(4)尽管都涉及到对人类活动的引导与控制，都意味 法律的明确性；(5)避免法律中的矛盾；(6)法律着对权威的服从，而且也都分享着大量的词汇，但 应避免规定不可能实现的事情；(7)法律的稳定 是，在它们之间仍存在着区别。首先，在一种管理 性；(8)官方行为和法律的一致性。④富勒的这一 性语境中发布的指令会得到下属的适用，以服务 观点面世之后，遭到了哈特、德沃金、萨默斯与马 于上级所确立的目的。与此相反，遵守法律的公 歇尔·科恩等诸多学者的批评，批判的焦点在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