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谦教授口述.PDF

清华记忆——清华大学老校友口述史数字图书馆 口述转录文字稿 卢谦教授口述 访谈时间：2009年5月6 日 访谈地点：卢谦教授寓所 访 谈 者：郑小惠 童庆钧 整 理 者：齐 静 陈 越 童庆钧 初到清华 我是 1946 年清华由昆明搬回北京来后第一批招考的学生。因为家里比较穷，所以我中 学就没有上普通高中，而是上的北京高级工业职业学校，这是一个专科学校，在那儿就学的 土木科。后来，正好也是 1946 年毕业，就在北京市自来水管理处东直门水厂当技术员。同 班同学们觉得我好像当技术员不太合适，还希望我上大学。他们替我报的名，我也没有准备， 到时候他们告诉我，我就去考，就考上了。 1946 年的 10 月份，我们就入学了。当时我记得跟我同班的还有一个考上清华的，就是 关振铎，我们骑自行车驮着行李卷，从西校门进来，就走呀走到二校门，觉得清华真好真大， 风景非常好。后来我们住到善斋，开始紧张的学习。我们那个班，一开始大概有 50 个人左 右，有的是从内地（那时候我们叫“后方”，就是西南地区）来的，也有从上海、北京来的， 广东来的也有，所以语言也都不通——那个时候还不像现在推广普通话。不过慢慢大家就很 熟了。我们这个班，大家互相一谈，基本上都是各个学校在班上不是第一名，就是第二名的， 所以大家学习起来没有感觉什么压力，大家还常到圆明园去散步、谈心。当时大一物理（一 年级物理课）每个月考一次，第一个月就月考。结果月考出的这些题都不是当时我们所学的 内容，清华的考试，我们头一次尝到味道了，基本上我们班没有及格的。那个时候我还记得 有一位老师，他说：你们班我就是把你们的分数开平方，再乘十，那三十六分开方就是六， 六乘十，正好六十分及格。我们几个还算“及格”。所以这一下我们原来比较骄傲的心情就 消失了——因为原来在高中都是成绩很好的，大家就刻苦地学习。 清华，我觉得对学生的要求是很严格的，而且你不能光是念教科书，还要看很多参考 书，你才能通过考试。我们那个时候第一次月考，大家失败了，不是我们这一个班，是全校 所有班的大一物理都是如此。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很有意思的。大家每天都要到系图书馆、 大图书馆去把有关的物理方面的书，各方面的，包括英国、美国的教材拿来，都把后面的习 题大家做，还彼此交流，而且老师现在讲前面的部分，我们把后面的部分都自学了。我觉得 这个方法就是逼着大家自学，培养自学能力，我觉得还是有一定作用的。等到第二个月再考， 就没有问题了，大家全都 80、90 分了。所以这是我们来清华第一个感受。 第二个感受就是当时清华老师都是国内很有名的，他们讲课的方法和他们为人，我的 确感觉到跟现在的教师不一样。现在我了解，好像真正能称得起大师的教师很少，即使清华 也是如此，因为对市场经济大家各有理解。现在想起来，记得那个时候，听他们的课，那真 1 清华记忆——清华大学老校友口述史数字图书馆 口述转录文字稿 是一种享受。而且那个时候的教学计划就有经济学、社会学，工科学生都要学，而且选课可 以自由选，没有任何限制。我因为对语言比较爱好，所以我就选了一些语言学方面的课。其 实也用不着选，你就一推门进去，知道老师在那儿讲课就可以坐下听，只要你按时上课就成。 我那个时候因为家里不富裕，上学很不容易，就想来到清华有这么好的条件，感觉到很高兴， 机会难得，所以除了本科要学习的东西，我还学习了很多像外语系的这些课，像“托尔斯泰 选读”啊这些课程。所以这是第二。 第三就是民主风气比较好，大家经常关心国家的大事。我呢，当时就是埋头读书，我不 太关心这些问题，因为我感觉到你将来国家革命成功还需要有人来建设，那么有愿意搞政治 的搞政治，愿意搞建设的搞建设，这当然后来就被认为是非常错误的思想，但是我觉得我们 现在在这个和平时代，当然也不能麻痹，不能不防备敌人进攻。但是呢，现在的情况跟那会 儿不一样。当然，我为民主的事业还是做了一些事情的，我们就不谈了。 学习外语 因为我的母亲是满族，我父亲是汉人，我的母亲跟我的外祖母她们都是常用满洲话说话， 所以我从小就对语言感兴趣。当然了，后来外祖母故去，我母亲也就不说她们的语言了。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