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范伯群著《 多元共生的中国文学的现代化历程》.pdf

书 评 评范伯群著《多元共生的中国文学的现代化历程》 陈舒劼 袁勇麟 2007年，范伯群先生的巨著《中国现代通俗文学史（插图本）》问世，这部 著作史料翔实、论点深刻，将近现代中国文学的发展脉络与流变格局勾勒得清晰 流畅，再加上三百余幅精心搜集的图像资料，这部专著的学术意义与学术价值得 到了学界人士的一致好评。作为范先生近年潜心研究的成果，《中国现代通俗文 学史（插图本）》以专题史的撰史方式全面而深刻地描绘了中国现代通俗文学的 发生与演变，而范先生的另一部著作《多元共生的中国文学的现代化历程》则是 以论文集的形式集中了对建立中国现代通俗文学史整体框架的理论阐述。这二十 余篇论文可以看作是与《中国现代通俗文学史（插图本）》呼应，其中有对既定 文学史叙事的突破与补充，也有具体而详细的个案与专题分析，还留下了与国内 外学者论辩的文字记录。与文学史的整体性论述相比，这部论文集更能反映出范 先生建构多元共生的新文学史理论构架的意图。重新发掘出“通俗”的意义，是 《多元共生的中国文学的现代化历程》一书的重心所在，而重写对于通俗文学的 既定叙事与价值判断，无疑推开了一扇风景无限的暗窗。以《中国现代通俗文学 史（插图本）》、《多元共生的中国文学的现代化历程》等著作为代表的范先生 对于中国现代通俗文学的研究，将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愈显出它的重要意义。 一 长期以来，中国现代文学史始终围绕着精英文学或主流文学的标准进行撰 述，几部较为通用的文学史（如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年出版的朱栋霖等人主编的 《中国现代文学史：1917—1997》、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出版的董健等人主编 的《中国当代文学史新稿》、复旦大学出版社1999年出版的陈思和主编的《中国 当代文学史教程》、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年出版洪子诚的《中国当代文学史》等 ·201· 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 2010年第1期. 等），都没有完全突破这种潜在的既定叙述标准。另外一些问题的讨论，实际上 也受到这种文学史观念相当大的影响。中国现代文学史的分期；近代、现代、当 代文学史之间的内在关联；文学史思潮的流变；文学现象进入文学史叙述的标 准；乃至于对具体文本作家的评价，这些问题基本上涵盖了文学史建构的主要框 架。假如坚持精英化或意识形态化的文学史价值观，那么很多问题的讨论就将出 现类似于“床铺底下踢毽子”的尴尬局面。只有放宽视野，回到中国现代文学发 生发展的原始语境中整理出新资料，才可能在中国现代文学整体的研究上产生新 问题与大问题，找到新的研究路径与新的学术矿产。在这个背景之下，范伯群先 生对于通俗文学的整理与“重现”，其意义显然远远超过了“通俗文学”这个课 题本身。 《我心目中的中国现代文学史框架》一文提出的“知识精英文学与大众通俗 文学双翼展翅翱翔”的“两个翅膀论”的中国现代文学史观，可以看作是范伯群 先生中国现代通俗文学研究的核心诉求所在。这一观点是建立在范先生长时间潜 心于现代通俗文学研究的基础之上，由于大量的第一手资料所具备的佐证能力， 这一观点的提出实际上改变了现有的文学史叙述的格局，并在一系列问题上提出 了既新颖又深刻的独到判断。中国现代文学史起点的前移、知识精英文学之外大 规模的通俗文学的梳理、通俗文学的文学史定位等等问题，都能在“知识精英文 学与大众通俗文学双翼展翅翱翔”的总体史观之中得到新的论述。范先生对于 《海上花列传》的重估与判断，就是“两个翅膀论”的中国现代文学史观的一个 鲜明体现，也正是由于《海上花列传》的重估，中国现代文学史的起点等问题得 到了新的有说服力的论述。范先生在《〈海上花列传〉：中国现代通俗小说的开 山之作》一文中用六个“率先”证明其在文学创作上的开创性意义。一、《海上 花列传》是率先将频道锁定、将镜头对准“现代大都会”的小说。二、在这部小 说中已经初步看到资本社会带来的阶级与阶层的升沉浮降，它率先打破了这类题 材中“才子佳人”的定式，商人成为主角。三、《海上花列传》是中国小说中率 先选择“乡下人”进城这一视角，反映了步入资本时代的现代生活的重要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