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图者言—论阅读《地图集》之方法.PDF

讀圖者言— 論閱讀 《地圖集》之方法 龍敬謙教授說著，身軀往椅背裡一靠，吁了口長氣，道：「尤其是那本 荀悅《漢紀外編》、劉珍那本《東觀漢書拾遺》、還有常洵傳《淮南子竹簡考 釋》，這三本書太難得了；我還以為普天之下唯獨我架上的是孤本呢！ 」 此言一出，我卻不由得打了個哆嗦——他說的這三本書無一不是出於我 的捏造，其中「常洵傳」根本是我初中同學的名字 ——之所以用他的名字純 粹是因為我不善於編造人物姓名的緣故。 摘自張大春《城邦暴力團》〈名字〉1 甲、 緒論 近日眾人突然對香港依存中國與否的問題議論紛紛。細察之下 ，文學於此 政治問題論爭還是有立錐之地。因為不論有何主張，都無可避免地要訴說「香港 者，何也？」此一基本問題 。而香港文壇之中，「香港者，何也」的這個問題， 早見於西西之《我城》、黃碧雲之《失城》之中 。可見這早已是眾人反覆討論之 事。如今不過是舊事重提。於一九九五年，也斯於〈香港的故事，為什麼這麼難 說〉一文云：「香港的故事，愈說愈長，愈說愈亂 。到底該怎樣說，香港的故事？ 2 每個人都在說，說一個不同的故事。」 關於香港的故事，原來一直都是眾說紛 紜，莫衷一是。這，似乎與今之情況遙相呼應。既然如此，何不重新埋首故紙堆 中。如果以史為鏡，可以知興衰，則大蓋明乎昔日之舊說，即使不能一窺將來有 何新說，都己經足以鑑乎今日之言孰是孰非 。 香港作家董啟章作品題材多變。其中一系，即以香港為題材，說出屬於董啟 1 張大春：《城邦暴力團（下）》（台北：時報文化，2009 年），頁 137 。 2 也斯：《香港文化》（香港：香港藝術中心，1995 年），頁4 。 1 章的「香港的故事」。正如 《地圖集》一書，更是大發「香港者，何也？」之要 3 旨。書中「沒有人物 ，主角就是歷史和城市 」 。 但若不想目光過於狹隘，可以再由「聽者」角度思考。面對大言炎炎之說者， 聽者其實有何反應？換言之，當董啟章憑《地圖集》寄意，讀者會有何反應？ 下文將先考《地圖集》之版本，以明其變之餘，亦欲以此確立考察對象。再 參之以董啟章其他相關文章，耙梳與《地圖集》相關的創作觀念，肯定其意思所 在 。然後才從讀者角度出發，提出方法，以明 《地圖集》之意。 乙、 版本 《地圖集》於一九九七年六月經由聯合文學出版社出版，副題｢一個想像的 城市的考古學」(The Atlas the Archaeology of an Imaginary City) 。後於二〇一一 年由聯經出版事務股份有限公司重新出版，與《繁盛錄》、《夢華錄》、《博物志》 三書統合為《V 城系列》，刪去中文副題。之後聯合版將稱為「舊版」，聯經版稱 為「新版」。如果無將二者分而論之必要一律簡稱為《地圖集》。 4 相較其餘三書，《地圖集》之變化不大確也不大 。 當中不乏字眼的更動。 5 例如《地圖集》各文之名。 而全書架構方面，新舊二者皆分為四篇，依次為「理 3 董啟章受訪，鄒文律、蘇雪姫訪問，鄒文律整理：〈對「真實」的永恆追尋與創作〉，載董啟章 著 ：《在世界中寫作，為世界而寫》（台北：聯經出版事業股份有限公司，2011 年），頁464 。 4 另外三書於是次重新出版，有不少改變。如《繁勝錄》(Visible Cities) 本稱《V 城繁勝錄》 (Visible Cities) ；《夢華錄》 (The Catalog) 本稱The Catalog ，並以筆名Kai 自稱，重新出版之後各章節次 序也有大幅調動；《博物志》更是從未結集。 5 舊版： 新版： 砵甸乍的顛倒視覺 砵甸乍的顛倒視覺 Pottinger ’s reversed vision Pottinge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