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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恩师王补宣先生

记我亲身经历的王先生二三事

毛健雄

2021年2月25日

王补宣先生是我在上世纪50年代在清华大学动力工程系“热能动力

装置”专业学习时，给我们讲授“工程热力学”和“传热学”这两门课

的老师。那时我们均称老师为“先生”，称同辈则一般直呼其名，或叫绰

号，如徐秀清老师，或直呼其名，或叫他“阿秀”，沈幼庭老师称为“老

夫子”，倪维斗老师则叫“阿斗”，即使今天，他当了副校长和工程院院

士后，也仍然如此称呼，至于我，大家都叫我“阿毛”。所以多少年来称

王先生习惯了，所以此文就名为“怀念恩师王补宣先生”。

王先生曾任清华大学动力机械系副系主任和热工教研组主任，

他是我国工程热力学和传热传质学科的泰斗级著名学者，也是我们系第

一位中国科学院院士。王先生是江苏无锡人，出生于1922年2月5日，

于2019年8月31日去世，享年98岁。他于1943年毕业于昆明西南联

大，毕业后赴美国深造，于1949年取得美国普渡大学硕士学位，时值新

中国成立，他放弃了继续读博士学位的机会，回到中国，先任教于北京

大学工学院，1952年全盘学习苏联，全国进行高等学校院系大调整，清

华大学被改造成为以工科为主的大学，北大工学院则被并入清华，这

样，王先生就从北大调至清华大学动力机械系，创建了热工教研组。王

先生于1956年赴苏联考察，回国后在清华动力系创建了“工业热工专

业”，1957年改成“工程热物理”专业，后该专业并入了工程力学系，

所以王先生也跟随“工程热物理”专业到工程力学系工作了一段时间。

20世纪60年代中国农业发展急需大量化肥，为大幅增加化肥产量的

需求，化肥生产企业亟需进行技术改造，在王先生领导下，热工教研组

于1965年参与了我国大型氮肥制造企业“四川化工厂”的技术改造，将

该厂的合成氨产量翻了一番，该改造成果在1966年被列入中国化工100

项重大成果之一。1978年，王先生参与了制定国家科学技术发展规划的

工作；1981年，他参与了创建中国太阳能学会并担任此学会的首任主

席。1982年，他出版了专为培养研究生的《工程传热传质学》专著，获

得“国家优秀教材奖”。1986年获得了“世界能源理事会”颁发的“能源

为人类服务奖”，2010年获亚洲热物性会议终身成就奖，2012年获美国

普渡大学杰出工程师奖，2016年获得“中国传热传质学终身成就奖”，

2018年获得中国太阳能科学与技术终身成就奖。

王补宣先生是给我们讲授“热能动力装置”专业最重要的两门专业

基础课“工程热力学”和“传热学”的老师。我于1958年清华大毕业

后，被分配到我们系做教师，因而与王先生从师生变成了同事，自那以

后在系里和王先生共事60多年，但王先生始终都是我的老师。王先生以

98岁的高寿于2019年去世已经近两年，但是王先生那永远穿着一身中山

装，穿着布鞋走路上班的和蔼形象，和那略带无锡口音的音容笑貌仍然

历历在目，如在眼前。下面仅以我亲身经历的几件小故事，表达我对王

先生的深深怀念。

王补宣先生和《工程热力学》

我有幸在读书时我们“热八”班的“工程热力学”和“传热学”这

两门最重要的专业基础课程都是由王先生讲授的，他给我们打下了在热

学方面良好的基础。由于王先生是江苏无锡人，讲话时略带无锡口音，

但他的讲课概念清楚，条理分明，循循善诱，深入浅出，不但理论讲的

透彻，而且理论联系实际，重视实验和分析，他批改的实验报告，认真

仔细，并附有详细的批语，至今记忆犹新，他是我们学习热能专业最早

的引路人。

1956年春热八全体学生与王补宣先生等老师在动力系馆前合影，前排左5为王先生

1966年6月发动了文化大革命，学校全部“停课闹革命”，后来毛主

席指示，大学还是要办的，主要是理工科大学，要招收工农兵学员。从

此，清华大学在军宣队和工宣队的领导下，开始招收工农兵学员，而当

时的军、工宣队领导认为，动力系是搞火力发电，电机系也是搞发电，

都是发电，并没有考虑“热”和“电”虽然在火电厂二者“合二为一”，

但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专业基础，就这样简单地将这两个系合并成为一

个系，名为“电力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