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行为与空间卫生、行为、空间关于20世纪初中国传统戏园改良的一种研究.docxVIP

卫生、行为与空间卫生、行为、空间关于20世纪初中国传统戏园改良的一种研究 1 场域:当事人行为的改变 20世纪以来，关于中国现代戏剧发展过程中一些促进因素的讨论主要集中在政治、文化、艺术和技术等方面。在细节方面，我们主要关注表演艺术的需求、建筑艺术和技术的发展，这在促进中国现代戏剧发展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这些观点无疑都是值得肯定的。总体上,在中西剧场文化交流过程中,中国被动接纳、吸收西方剧场文化的事实是比较清楚的。但是,在中国剧场发展过程中,还有一些重要推动因素被忽视,剧场卫生就是其一。 首先,借助外来者的视角,我们可以更清晰地观察一下20世纪初,中国传统戏园文化的景象。1926年,北京协和医校的教授谷博士(A.E. Zucker) 在《亚细亚》杂志上发表了一篇“北京戏馆”(Beijing Playhouse) 的文章。由于文化背景的差异, 谷博士的敏锐观察往往着力于北京传统戏园与西方剧场的不同点,比较生动客观地记述了1920年代一家北京传统戏园的场景,试节录若干1: “甬道的尽端是戏场的门口,这个地方那茶房正在热水里绞手巾, 踏进戏场,但见一座彩色戏台,以电灯围成弧形,三面都坐满了穿土布衣服的中国人;……他放一个杯子在我跟前,杯内有个很汗的指印,后来茶就冲在里面;……向周围看,你必定觉得自己在一群貌善的肮脏的恶臭的烟雾腾腾高声谈话的观众之间;……他们呷了口浓茶,吸惯了水烟,有时笑嘻嘻;……场内一般小贩走来走去, 向观众兜揽生意,口里喊着卖香烟冰糖水果等物;……等观客点饥已毕,就有热手巾供给抹嘴揩手之用;……一个堂倌立在门口把一捆绞紧的手巾抛过去,那个立在戏台边的会得接住,虽然你觉得有一团热的湿东西,在你头顶上飞过,但你也不用闪避;……你坐在板凳上,没有靠背的,你的足搁在石块上;剧场中取暖的方法和通空气的设备都没有的;……戏馆的厢楼是妇女坐的,她们也是一般的饮茶吸烟和谈笑。” 这段文字比较客观地反映了传统戏园的观演活动“全息”场景。 这些描述,其中就不乏有关传统戏园内的观演行为、空间、卫生状况的内容。尤其很多都与本文所谈论的“卫生”问题有关—这或许有助于我们理解为什么剧场卫生能够作为切入点,成为剧场改良的重要方面。 清末形成的剧场类型—茶园(图1),其功能空间,如其名“茶园”所示,最初是以售茶、喝茶为主,而看戏、听戏只是为茶客提供消遣的附带功能。但是,后来发展表明,戏曲观演逐渐成为茶园的主体功能,使得茶园功能的主次发生了很大变化。尽管如此,在传统戏园,观演与吃喝行为是同时存在的,伴生了所谓三行:即茶水行、小卖行、手把巾行,在现代意义上,可以理解成为一种具有复合功能的建筑类型。在传统文化的背景下,戏园里发生的一切,如此和谐,似无不妥。 然而戏园的建筑变化,最大动因来自所谓“欧风东渐”,即西方剧场传入我国后所产生的影响。最先发生的显著变化是舞台,主要与演出有关,出现了以大舞台命名的众多戏园;之后的变化出现在观众席,主要是与观众的观演行为的改变有关。本文研究表明,剧场卫生是直接导致剧场观众行为的改变并最终改变了中国现代剧场功能空间的重要因素。研究中国现代剧场的发展过程,我们会发现这个重要且有趣的“卫生”概念,如何在观念、技术层面上,通过剧场建筑、剧场管理、观演模式等诸多方面,深刻地改变了中国传统剧场并导致中国现代剧场的崛起。 2 场域卫生—剧场卫生—引入戏园的科学概念 清末民初,受到西方剧场的影响,中国的传统剧场(茶园)开始了所谓的改良。当时, 改良是社会性的话题,就剧场文化而言,改良涉及到的方面主要有戏剧的改良和剧场的改良。剧场卫生的概念,也是这个时候提出的,并作为剧场改良的一个重要的方面。 19世纪末,近代西医开始多渠道大规模传入我国。“卫生”一词,就是从日语中引入的汉语词汇。“卫生”本身就是中西文化交流的一个重要证据和指标2。当代卫生的概念,毫无疑问是源于西方文化的现代概念。“卫生”一词主要是指保证个人及其环境健康的实践活动,其基础是医学科学。因此,卫生的基本意义,很大程度上代表了“科学”的意义。卫生概念引入中国,其实是在中国近代历史巨变的背景下产生的,具有丰富的历史内涵。首先,中西文化碰撞的大时代背景,结合改良运动,尤其是五四运动前后的新文化运动所包含的两个重要概念—“民主与科学”历史背景。这两个概念渗透到社会的各个层面,并最终成为推动社会进步的动力。当时“卫生”被看作是科学精神上的一种具体体现和实践。在这个意义上,卫生超越了其科学的基本意义,上升为一种重要的价值观,从而成为重要的文化概念。 今天,我们认识到:其实,在不同文化前景下,卫生的概念是有较大差异的。个体的习惯、行为是否被认为是卫生,在不同的社会文化之下,可能会有不一样的认识。一些群体认为是卫生的行为,也许被另一些群体认为是不洁甚至恶心的行为。但是,20世纪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