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窑洞中的不求人《诗经》风雨应用系列.docxVIP

风雨窑洞中的不求人《诗经》风雨应用系列 一、 风雨掳,雨雪, 《诗经》说风雨，画面模糊而复杂。在早期的诗歌中，没有结论、知识和理性。兹先从下列几个诗篇说起,而后逐步延伸,作些统一性探讨,以此就教于方家。请先看《郑风·风雨》: 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胡云不夷!(第一章) 此为一篇情歌,诗中女主人公见到了想念中的丈夫(或情人),便唱出心中的喜悦。全诗三章叠咏,皆以风雨起兴。正因以风雨起兴,所以才有了后世两千多年的公案。《诗序》解此诗:“风雨,思君子也。乱世,则思君子不改其度焉。”这说得很明白,“风雨”,是乱世的象征。再加其第三章是以“风雨如晦,鸡鸣不已”起兴的,此诗便长期来成为鼓励仁人志士虽处“风雨如晦”之乱世,仍以“鸡鸣不已”自励,不改常度,造次不移的典型教材。此实一大误会。虽经宋代朱熹曾指明这是一首“淫奔”诗(情歌),可也很少信他的。而问题之关键,则在这“风雨凄凄”之内涵,不仅不是咏乱世、咏悲凄,而倒是男女欢合的象征。请再以《卫风·伯兮》作证: 其雨其雨,果果日出。愿言思伯,甘心首疾!(第三章) 此亦一篇情歌,是咏一位妻子,怀念她出征的丈夫。此章大意是,只盼下雨不盼睛,一心想念阿伯,情愿想得头疼。这里很明显,盼雨暗示着盼丈夫。由此可证,上篇之所谓“风雨凄凄”,正是欢合之象,不但不是乱象,反面是幸福之象。再看《邶风·北风》: 北风其凉,雨雪其雱。惠而好我,携手同行。其虚其邪,既亟只且! (第一章) 此为一篇结婚歌,男子驾车亲迎,女子高兴得唱起来。此章以“北风雨雪”起兴,兴唱携手同行,并要车儿慢点走,不要走得太快了。调子轻松舒畅。这里的“北风雨雪”,作为男女欢合之象,同前两篇的“风雨凄凄”、“其雨其雨”竟是完全一致。然而历代解此,却大都以风雪喻暴政,例如《诗序》就说:“《北风》,刺虐也。卫国并为威虐,百姓不新、莫不相携而去焉。”再如当今陈子展先生,也说这是一篇“百姓相约逃难之词”。这显然,都远离诗义了。, 笔者以为,从上述三个诗篇所咏的这种风雨欢合之象,已经体现出一个共同法则,并可用之于推论下述的一系列诗篇了。先看《豳风·东山》: 我徂东山,惂惂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仓庚于飞,耀耀其羽。之子于归,皇驳其马。亲结其缡,九十其仪。其新孔嘉,其旧如之何? (第一章) 此篇为征人还乡诗。全诗四章,每章前四句叠咏,整个调子,咏唱还乡途中征人对妻室的猜念。那么,这“我来自东,零雨其濛”之句,就正好是夫妻团聚、幸福欢合之象征,与前边所言“风雨凄凄”喜见君子的男女欢合之象正同。所不同者,前者为女子之辞,咏喜见君子之欢乐;此篇作男子之辞,咏夫妻别,归来团聚之情思耳。而历代解此,如《郑笺》《诗集传》等等,却大都指言“零雨其濛”喻劳苦、喻悲伤,以后世之世俗观念解诗,显然与诗义不合,昧于此中真谛。同样,再看《小雅·采薇》之“昔我往矣,扬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第六章),还有《小雅·出车》之“昔我往矣,黍稷方华。今我来思,雨雪载涂……”(第四章)这也都是咏唱戌边战士解甲归田的。其中的“雨雪霏霏”“雨雪载涂”等等,也同都是夫妻团聚的象征,属于同一种类型,应是没有疑问的。而旧解此诗,或曰以此咏勤苦,或曰以此咏岁暮,或曰以此咏行役之久等等,皆不谙此中深义。 另一种情形是,在有的诗篇中,置雨字于章尾,用作比喻词,似乎不值得注意,但是如不注意,就要被忽略了,例如《齐风·敝笱》: 敝笱在梁,其鱼鲂齐子归止,其从如雨！(第二章) 此诗三章叠咏,是讽刺齐子(文姜)嫁到鲁国以后仍不时返齐与其同父异母兄齐襄公淫会的。诗言“其从如雨”,《毛传》、《诗集传》等等,大都解其为随从人员之“多也”“亦多也”等等,这要从字面上看,大体也可说通的。然而,这“如雨”之深义,仍是男女欢合之象征,却是被忽略了。另其第一章与第三章,又分别咏言“其从如云”、“其从如水”,当然也是这意思。这是因为云合则为雨,雨落则为水,同是一个事物。闻一多说:“我们也不要忘记,云与水也都是性的象征。”此真卓见。明人季本云:“云、雨、水,皆有阴气感通之意,盖以况从行者之有淫心也。”③这里从阴气感通作解释,想到男女之关系上,算有一点进步,然而解法不对,更不宜指言从行者都有淫心。 再看下面另一种类型,如: 兮给绤兮,凄其以风。我思古人,实获我心!(《邶风·绿衣》第四章) 萚兮萚兮,风其吹女。叔兮伯兮,倡予和女!(《郑风·萚兮》第一章) 此两篇,皆以言风不言雨,以兴起下文的追思故妻、男女倡和之情。旧解此诗纷纷纭纭,多注意在风与衣、风与萚的关系上找答案,或说缔绤为葛衣,风儿吹来凉爽,见故妻所制旧衣,因而不胜思念；或说萚木落叶较晚,风吹落叶,标示时已深秋,正女儿思嫁之时等等。就字面上看,也似都可说通的。但是,除此而外,风为雨象,风雨相联,按上述言风雨诸篇所给的启示,则此中所包含的风、雨喻相思之意,似仍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