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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国际私法中的利益法学利益法学与国际私法的危机和革命德国国际私法一代宗师格尔哈特·克格尔教授的生平与学说 2006年2月16日，德国国际私法大师格尔哈特克莱尔教授辞职。他享年94岁。克格尔的一生经历了德国国际私法的兴盛、危机与重建,并在此过程中成为二战后德国国际私法的旗手和统帅。本文简要回顾克格尔的生平和著作,总结其法学思想和观点,作为对他的纪念。 一 克格尔与国际私法 格尔哈特·克格尔(Gerhard Kegel)1912年6月26日出生于德国马格德堡。1930-1933年他分别在埃尔朗根、哥廷根和柏林学习法律,并分别于1934年和1938年在柏林通过两次国家考试。1936年,克格尔以一篇关于抵销问题的论文获得法学博士学位,并从该年起在柏林“威廉皇帝外国私法与国际私法研究所”担任助手和报告人。1945年起,克格尔任职于科隆大学,从1950年起担任科隆大学教授一直到退休。克格尔在科隆大学建立的“国际私法与外国私法研究所”是世界上研究国际私法的重要基地之一。克格尔曾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柏克利分校和海牙国际法学院讲学;他还是马克斯—普朗克外国私法与国际私法研究所的外聘研究员、莱茵兰—威斯特法伦州科学院成员、科隆外国法学会主席、德国国际私法委员会主席(1961年起)、德国“中国法学会”发起人和第一任主席。1981年,克格尔获得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柏克利分校的最高荣誉“柏克利嘉奖令”;1983年他被聘为哥伦比亚波哥大罗萨里奥大学法学院名誉教授,并于同年获得德国曼海姆大学荣誉博士学位。 克格尔的一生都与国际私法密不可分。作为德国国际私法委员会的主席,克格尔为德国国际私法立法的改革做出了重大贡献。在他的领导下,德国国际私法委员会出版了一系列关于改革德国国际私法的意见与建议,成为国际私法改革的基本参考。他被视为“德国当代国际私法的建筑师”。1也有人认为,现在任何想要对国际私法有所了解的人,都无法避开克格尔这个名字;2认为克格尔是对当代国际私法的发展产生了决定性影响的少数几个人物。3 从1933年克格尔第一次在《拉贝尔杂志》上发表一篇简短的案例分析报告4开始,到2004年《国际私法》第九版的出版,克格尔的学术写作生涯持续70余年,可谓著作等身。他的著述可以分为以下几类: 第一,关于国际私法的综合性论著。这方面的著作主要有他于1955年为索伊格尔(Soegel)的《民法典评注》第八版撰写的国际私法部分。这是二战后德国第一部详尽的对国际私法的评注,1955年出版时共331页,到1984年出版第十一版时已经扩展到1377页。5另一部著作就是1960年作为简明教材出版的《国际私法》,该教材分别于1964年、1971年、1977年、1985年、1987年、1995年、2000年和2004年出版了第二至九版,内容也从原来的377页扩展到1190页。6这部著作从它一出版起就被视为德国国际私法的经典性著作。1982年,该书第四版被翻译成西班牙文出版。7 第二,关于国际私法的利益法学。克格尔对国际私法的最大贡献在于他创立并发展了国际私法中的利益法学理论,并以此为基础对传统国际私法理论进行了重建和改造。这方面的论文主要是他于1953年发表的《国际私法中的概念法学和利益法学》8和1998年发表的《国际私法与国际民事诉讼法中关于现实判决的制度利益》。9另外,克格尔几乎所有的论著都体现了他的利益法学思想。 第三,关于美国“冲突法革命”。克格尔的全部国际私法思想集中到一点就是捍卫传统国际私法理论。为此,他与美国和欧洲所有批判传统国际私法理论的学者进行了不遗余力的论战。这方面的论著以他1964年在海牙国际法学院所作的报告《冲突法的危机》为代表。10其他的重要著述有《如履薄冰》、11《祖宗之屋与理想之屋,传统国际私法与美国改革者的主要论点》、12《国际私法的现状:理论与法律政策》,13另外还有他为《国际比较法百科全书》第三卷《国际私法》所撰写的第一章《导论》和第三章《基本方法》。14在这些论著中,克格尔运用他的利益法学思想,对以美国学者为代表的现代冲突法理论进行了批判。 第四,关于德国国际私法的改革。克格尔的理论主要还是服务于德国的国际私法改革,因此他撰写了大量有关德国国际私法的改革,尤其是国际婚姻家庭法的改革的论文。15同时,他于1961-1987年担任主席的德国国际私法委员会负责起草了多份国际私法立法建议报告并正式出版,这对1986年及其后的德国国际私法改革产生了很大影响。特别是他提出了关于婚姻准据法的建议,被《民法典施行法》第14条接受,这就是著名的“克格尔之梯”。 另外,克格尔还有大量的论著涉及国际私法总论和分论的方方面面。16他一生中还撰写了五千多份法律意见书。但总的来看,贯穿克格尔全部法学理论的是他的国际私法利益法学思想,而促成这种思想形成并不断发展的是他对以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