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汉语书面正式语体的特征与教学.pdf

世界汉语教学2006年第4期(总第78期) 论汉语书面正式语体的特征与教学+ 冯胜利 提要本文首先扼要说明《汉语书面用语初编》的来历与内容，并由此入手提出汉语书 面语和口语(正式语体和非正式语体)之间的区别和联系。文章认为，汉语书面语至少具有 以下五个方面的特征，即：表达正式的语体功能；语体典雅与词语长短的对应关系；嵌偶单音 词的遴用；合偶双音词的使用；文言古句型的选用。同时指出，汉语书面正式语体的语法特 点是韵律和句法交互作用的结果。文章最后提出“韵律不同则雅俗有别”的基本原则，以及 有关学写汉语书面正式语体的一些方法。 关键词 书面语正式语体嵌偶词合偶词 当代书面古句型 《汉语书面用语初编》(以下简称《初编》)将由北京语言大学出版社出版。它是我十余 年来研究汉语韵律语法的一个副产品，也是我从事训诂学和对外汉语教学的一个综合产 物——韵律语法的理论引导我发掘出一批批的嵌偶单音词和合偶双音词；而对外汉语教学 则不仅帮我发现了它们的书面正式语体的特征，而且逼我汇之成编，方便学生。我们知道， 书面语体惯于文白兼容，因此不仅古代句式(如“为…而…”)，就是文言单字也可融于当代 白话，于是“特大”“特具”“特通知如下”中的“特”可以同时并现于书面语中。面对这种古 今杂糅的局面，若不从训诂的角度来分辨，则不知何为古、孰为今，遑论它们彼此之间的区别 (譬如，说“特没劲”可以，但说“：．：特具备”则不好)。简言之，韵律帮我发现了它们的语法 属性，对外汉语教学帮我揭示了它们的语体特征，而训诂学则帮我鉴定它们的古今差异。这 就是这本《初编》的简单来历。 该书包含三部分内容：嵌偶单音词、合偶双音词和常用古句式。嵌偶单音词为《现代汉 语词典》所不收者(短语韵律词)，故与《现汉》适可互补。合偶双音词从《汉语水平词汇与 汉字等级大纲》丙级以下词汇中选出，以此见出书面正式语体的韵律语法。常用古句式则 集当代书面语体所用古句式于一编，逐条译成白话，可使读者了解汉语文白两说之不同①。 当然，汉语的书面语并非只由这三部分组成，但它们是书面用语的主体。为什么呢?这牵涉 到当代书面语的定义。我们认为，当代汉语书面语应该定义为“汉语书面的正式语体”。 什么是汉语书面的正式语体呢?我们为此特制了一个汉语口语及书面语体示意图(见 下页)，以期说明诸如“口语”“书面语”“白话”“文言”“正式”“非正式”等概念的范围及其 ·本文为照顾到非专业的读者，行文力求浅显，故许多地方未能展开详密论证，还望读者见谅。 98 万方数据 冯胜利：论汉语书面正式语体的特征与教学 交叉和界域。这个图形以“白话”为中介分上下两极：上端为“典雅极”(亦即最“文”的文 体)，下端是“俚俗极”(亦即最“俗”的语体，“土话”也可归人此类)。“一般口语”就是我们 通常所说的“普通话”。《现代汉语词典》(第5版，商务印书馆，2005年)里“白话文”的定义 是：“用白话写成的文章。也叫语体文。”据此，白话文既是口语也是书面语。显然，这里的 “白话文”是一个共时的概念，和历时的“文言～白话”的对立不同，这是要说明的第一点。 第二，白话文既是口语的书面形式，那么它就不是我们所说的“正式语体”。我们认为，汉语 的正式语体是近百年来独立发展而成的一种新语体，这就是图形中既包含白话而又相对独 立的、由“自生系统”(以合偶词及其语法为主)和“典雅语体”(以嵌偶词+古句型及其语法 为主)组成的正式语体。 俚俗极 汉语口语及书面语体示意图 这个图形里有几个重要概念需要特别说明。第一，正式语体与非正式语体的对立以及 口语与书面语的对立，其间的关系是相互交叉，而非严格对应。换言之，书面语不一定都是 正式语体；同时，书面正式语体也不是不能说的(它也是一种语体)。第二，古代汉语和现代 汉语必须分开，不能混淆。这一点很重要，因为现代汉语的正式语体有两个来源：一是自身 发展的产物(独立于文言的正式体，参见冯胜利，2003)，二是取自文言的结果(典雅体，参见 冯胜利，2005)。更重要的是，即使取自文言的典雅体，其中所含的文言成分也必须是活的 (即今人耳听可懂的)，同时必须是经过当代正式语体系统加工而成的。我们所以将嵌偶词 和今用古句型汇集成编的一个目的，就是力图穷尽现代汉语中